陶艺空间概念中的“人和关系”
2021-08-09

       通过 2021年7月17日在澳门永利艺术馆开幕的《生命镜像—朱乐耕当代陶艺展》,“陶艺空间”这种艺术形式的概念正式被提出来,并快速获得了艺术界的关注。

       “陶艺空间”的主体是空间,空间是这个艺术形式的主体。这样就能打破建筑和具体环境的束缚,通过构建出一个独立的艺术空间,对陶瓷材料的艺术表达和文化表达,以及对空间的影响进行更深入地探讨。
这次展览中,重达15吨,占地50平米,高4米的,陶艺空间艺术作品《生命之盒》,作为陶瓷史上最大型的可巡展的艺术作品,向公众展示了“陶艺空间”艺术形式的技术上实现的可能性;另一件展出的陶艺空间作品《莲之镜像》,通过陶艺所产生的艺术意味,创造一个艺术空间,在这个空间中的所有的物与人、与人和物互动产生的行为共同组成了这件空间艺术的表达,由此展现了一个空间如何成为一件有意味的艺术作品。
开展不到一周的时间,在社交网络平台上就出现了许多对次展览和“陶艺空间”艺术形式的讨论短文。也有一些艺术界的朋友与我们讨论这次展览和“陶艺空间”艺术形式的概念,并由此产生了一些对“陶艺空间”进行解释的原创理论,延伸了这个空间艺术形式的概念,显示出了更多的可能性。
       为此,在这个微信公众号上将我们搜集到的文章一一发出。也希望能有更多感兴趣的艺术、设计、文化界人士参与到“陶艺空间”这个艺术形式的讨论和实践中来。

—朱阳

 

陶艺空间概念中的“人和关系”

图片

   作者:李  宁 博士

     山东工艺美术学院教师

     中国艺术研究院博士

     中国艺术人类学学会会员

“陶艺空间”强调的更多是一种独立的“交互关系”。

它在空间形式的艺术作品中,

可以产生很多无限的可能性,

而这些无限的可能性都跟“人”有关。

陶艺空间形式的艺术作品,

既有生活性,

也有艺术性。

既有无意识行为,

也有片段式思考。

既是内心世界地叩问,

也是外在表现地探寻。

    “关系”并非是一种客观两者或多者的真实存在。

它实质是一种不确定性,

或者说,所有的关系都是一个动态发展。

它在这一刻跟下一刻都不同,

不仅是作品观者,

即便是表演者、

或生活中的普通人,

内心也符合这个动态发展。

   文中提出来的 “人和关系”确切讲应是“人与万事万物的联系”。

在“陶艺空间”形式的作品内,

这些“关系”变成了“介入者”艺术体验的反映。

“介入者”在艺术的空间中与万事万物在物质和精神上产生联系,

进而感知世界也感知自己。

        “生命镜像——朱乐耕当代陶艺展”于7月17日在永利艺术馆盛大开幕。此次展览是“艺文荟澳:澳门国际艺术双年展2021”特展之一。展览共展出了朱乐耕教授近年创作的8组总重约30吨的大型陶艺作品。

图片

图片

 “生命镜像——朱乐耕当代陶艺展”开幕式上《生命之盒》中的表演

       《生命之盒》是此次朱乐耕教授在展览中的重要作品之一。作品丰富拓展了《生命之廊桥》、《莲之镜像》、《莲·和·韵》等作品所内涵的东方式当代陶艺创作思想,且在展览方式上形成了丰富的感官体验。由“环境陶艺”走向“陶艺环境”是朱乐耕教授近年艺术创作的重要导向之一。

图片

 《生命之廊桥》局部

       社会生活的快速变化促使人类对世界的感受随之发生变化,艺术作品从单纯的视觉欣赏开始逐渐走向沉浸的互动体验,中国式的情境艺术开始成为当下重要的研究课题,也正是基于这种更深层次的泥性与物性、人性与天性的对话思考,促使中国当代陶艺未来发展可以形成更多地内在动能!

图片

图片 

《生命之盒》局部

       任何艺术从诞生到分类,再到学术定义的出现都是一个螺旋曲折的发展过程,当代陶艺的发展也不例外。我们传统理解的陶瓷艺术是一种“静态”艺术,强调更多的是视觉阅读或触觉感受;而陶艺空间这个形式的艺术是一种“动态”艺术,它所强调的是“在地场域性”这一概念,是一种呈现作品全新意义的当代体验性艺术。

在《生命之盒》中的表演

       布尔迪厄对“场域”曾这样解释:“我将一个场域定义为位置间客观关系的一网络或一个形构,这些位置是经过客观限定的。”“场域—关系”范畴中的关系是人类的一种内涵关联,它本质上是关于人的学问,诠释的是人的内心活动。人与万物的关系是客观开放的,但人类从未停止追问关于自身与万物深刻关系转变的问题。每每在不同阶段的时候,人类总会得到不同的答案。

图片

在《生命之盒》中的节目录制

       朱乐耕教授创作的《生命之盒》作品,是至今最大型的可移动、可巡展的陶艺装置作品,作品的意义在于由“陶艺空间”而延伸出来的“现场性”价值。如果说陶艺家是置身于泥土本真意义,而憧憬一种独立自然的哲学精神,那么《生命之盒》作为一组大型陶艺空间装置作品,则是基于陶艺创作本身,在超越泥、火、釉等某种材料性限制之后,将陶艺置身于一种更为宏观和广阔的世界观中,从而构建的一种具有强烈当代社会“空间介入性”的作品。

图片

本次展览中的《生命之盒》

       《生命之盒》是由分散状态在特定空间中现场装配而成的作品,利用更为直观的空间转换,形成了一股从作品自身由内向外生长和辐射的力量。作品从布展的那一刻就在形成艺术的张力,散落的陶瓷板陆续各归其位,共同构成了一座立体的三维陶艺空间。《生命之盒》是一个完全承载“人和关系”的空间,它表面既是艺术的空间,实质又是生命的空间。不同“人和关系”的相遇、交织和变化,循环往复诉说着那些具有强烈差异性的时空错觉。四周陶艺墙壁上的泥卷,或是高昂向上,或是低敛内收,它是一种具有抽象符号化的生命,宛如茁壮的幼苗一样成长,它们虽然没有可知的形体,也没有明确的身份,但它显现的是一种具有强烈东方气韵的内在动势。
图片
图片
图片

本次展览的《生命之盒》搭建过程

       作品更为深远的意义在于,当构建出这种三维空间之后,介入在《生命之盒》之中的“人”便成为了作品的“第四维”,这种调动“观者”、“表演者”进入空间作品的张力,恰当的诠释着空间作品的“现场性”。这种“现场性”在某种时刻是超越“生命之盒”本身的限制,它是在“体验艺术”的语境下对“人”当下状态的艺术化反映。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图片

展览观众在公共网络社交平台上

发布的自己在《生命之盒》中的照片

(图片来源于网络,侵删。)

       《生命之盒》在不同语境中表达着丰富的语义,它既有“过往”又有“未来”,既有“永恒”又有“瞬间”,它以一种三维空间的形象出现,但却暗含的是一种关于时间和空间的四维力量,它最终记录的是人。
 
        早在2017年的时候,朱乐耕教授展览创意团队成员之一的朱阳,在与我一次对话中就曾提出过关于“可移动的陶艺空间”的概念。在我当时看来这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因为在普通的认知中,人们已经习惯了环境陶艺壁画与建筑物互相依存的关系,想当然的认为陶艺壁画离开建筑物之后就会失去建筑物所赋予的环境空间和功能,但“陶艺空间”正是为了解决这种看似不可解开的依附关系。

图片

麦粒音乐厅外墙壁画的环境陶艺作品《生命之光》

位于韩国麦粒音乐厅

       传统环境陶艺的空间功能是由建筑空间自身决定的,环境陶艺作品的装饰意义和物理功能始终是为建筑物服务的,而像《生命之盒》这样的陶艺空间是独立于建筑物而存在的,其营造的“空间”是由艺术家自由创作的一种具有纯粹陶艺本体语言,且含有特殊意味的空间。在这个“陶艺空间”中,作品的主体和功能与传统环境陶艺相比发生了本质的变化,其交互意义的范畴由建筑功用转换成了可以自由产生行为的空间,具有了“介入现场”的无限可能性。“生命之盒”作品的诞生颠覆了陶瓷建筑构件依附于建筑物的宿命,是实现“陶艺空间”艺术的一种全新创作语言。近年朱乐耕教授从“环境陶艺”走向“陶艺环境”的探索实践,实质是在解放和重塑“陶艺空间”。